,他被那位三妹的悦耳嗓音迷住了,情不自禁向船头走去,摇摇晃晃踏上了跳板,踏上了舱面。
舱面有两名体面仆妇,这一带操荡湖船的水手,几乎清一色是女流,船上没有男人是不算奇事。
这两位仆妇居然不生气,也不阻止也不招呼。
他掖好钱囊,向舱门走,向仆妇轻佻地问:“大嫂,里面是哪一位三姑娘?”
一名仆妇上前搀扶,格格娇笑道:“老爷,你醉了。”
“我醉?笑话。”他怪声问。
即使真醉,他也不会承认的,这是酒徒的通病,不足为奇。
“不是笑话,你真醉了。里面是红姑三姑娘……”
“哦!是不是小桃红三姑娘。”
“不错。”
“是熟人嘛……”他拉开舱门信口说。
“但今晚三姑娘已约了冯大爷,你……”
“哪一位冯大爷?”
“东湖放鹤洲冯家的大爷嘛。”
一听是放鹤洲的冯大爷,他的酒醒了一半。
但他的目光看到了舱中的光景,他又醉啦!
里面有两名侍女,两位如花似玉的小姑娘。
舱中是花厅,银灯高照,看得真切。两位姑娘中,其中之一是他并不陌生的小桃红三姑娘。另一人他从未见过,极为出色。
十四五岁,含苞待放,粉脸桃腮,有一双令人神魂颠倒想做梦的大眼睛,水汪汪地十分动人啊!
夹缎子鹅黄坎肩,黛绿袄衫百褶裙,坐在锦垫上摆出的优美的姿态,含情一笑居然风情万种,眉挑日语另有一股青春娇艳的气息,撩人心弦。
他忘了放鹤洲冯大爷,忘了脑袋是否已经搬家,一脚跨入舱中间:“咦!这位小娘子眼生得紧,可否请问芳名?”
小桃红不禁摇头,娇声道:“江爷,你怎么啦?请出去好不好?”
“出去?”他含糊地问,一头钻入,目光灼灼死盯着那位小姑娘,眼都直啦!
“江爷,你知道冯大爷今晚……”
“叫他明天晚上再来好了。”他抢着说。
“江爷……”
蓦地,外面传来了粗亮的嗓音说道:“是谁叫大爷明天晚上来?出来说给我冯某人听听好不好?”
小桃红脸色一变,叫道:“江爷,冯大爷来了,快出去吧。”
他的酒又醒了一半,赶忙退出舱外。
舱面上多了三个人,中间那人身材高壮,从舱内射出的灯光,照亮了来人的面貌。那人穿一袭紫团花长袍,狐裘一色白。
身材虽高壮,但却长了一张三角脸吊客肩,一看便知不是善类,四十出头年纪,神色阴森狞笑而立。
身后两人是护院武师打扮,膀阔腰圆,豹头环眼,骠悍之气外露。
他的酒醒了八分,抱拳行礼陪笑道:“在下不知是冯大爷,失礼失礼。”
冯大爷不怀好意地狞笑,回了一礼道:“怎么?江老弟,你明知是我,为何要我明天来?”
“呵呵!岂敢岂敢,在下喝多了,醉糊涂啦!胡说八道,大爷休怪,休怪。”
“小意思,不知无罪,请里面坐,请。”
“冯大爷……”
“昨天春姑娘从杭州请来了一位清倌人,小曲唱得迷人极了。里面坐。”
“在下不敢……”
“小意思,你老弟大驾光临,兄弟深感光荣哩!请勿见外,里面请。”冯大爷狞笑着说,像是黄鼠狼对鸡在寒暄。
他正想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