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万里觅封侯---《山中鼓》 一 闻鼓(3 / 4)

子往上爬。

“左少爷是富贵人家,”冀中流凝视了我一眼,“何苦学我们打打杀杀。刀头舔血的日子过起来可不轻省。”那一瞬间的目光和洛云真是很象,我不由打了个寒战,闭上了嘴。

春天的晋北走廊果然是极美的。

说是走廊,因为两边都还是茫茫群山,只是狭窄的峡谷在铁索桥后突然舒展开来,由百来步宽猛地变成了一条三四十里宽,三四百里长的谷地。凶猛的分水江在锁澜桥后不远就转了一个巨大的弯,顺着谷地一路流向东北。

分水江发源自深深的锁河山,山多谷深,支流众多,每年雨季总要泛滥一次。被锁河山体挟持约束的江水一旦冲到了宽广的谷地上就自由了。呼啸奔流的白浪每年都给谷地带来厚厚一层新鲜的河泥,晋北走廊也就成了澜州最富饶的一块产粮区。

这是仲夏时节,中州的春粮已经收了一茬,晋北走廊的芥菜却才刚刚开花。这些芥菜似乎并没有人打理,乱烘烘长成了一片,灿烂的金黄色一直延伸到了天边。大概是因为地力丰厚的关系,这些芥菜都长得有一人多高,整个车队都淹没在了这金黄的海洋中,只有大车上那些商会的会旗高高挑在这片金色的上方。

我能够听见隆隆的水声,那是欢快的声音,不再象铁索桥下那么抑郁那么雄浑。分水江听起来很近,可我知道这是个错觉。反正我们都走在花海里面,也看不见江水到底有多远。

“吱―――――――”风中掠过一声尖锐的鹰唳。好熟悉的叫声,是夜鹰!我不自觉地抬起头来,却只能看见一片如洗的蓝天,别说夜鹰,就练白云都没有一片。这时过午不久,太阳倒是西斜了,可还耀眼的很,还没到夜鹰游弋的时候。

正诧异间,冀中流突然举起了左臂。只听身后一片“吁吁”的吆喝,打头的几辆大车骤然停下。冀中流身边的两名保镖则掉转马头,一路狂奔回去。他们同样高举着左臂,打着别人看不懂的手势。每隔七八辆大车就有两名保镖,他们见状纷纷拉住了坐骑,举起了左臂。“吁吁!!”漫长的黄花甬道中顿时充满了各种口音各种心情的吆喝声。

虽然略微有些慌乱和摩擦,长蛇一样的车队还是在片刻之间就完全停了下来。我不由对这些保镖们刮目相看。除了中丰行这样的大商家有自己的车队,其余的大车多半都是雇来。能在那么短的时间里控制住一支如此庞杂的车队,那些保镖们的效率确实高得很。

车队一旦停止,声音也就沉寂,连骡马沉闷的喉音和某个车夫或者商人的喷嚏都在黄花丛中飘得远远的,让人听着心惊。保镖们并没有解释发生了什么事情,这尤其让人觉得不安,我都能看见左大脸上的恐惧开始堆积了。

马蹄声碎,两骑快马从前面奔了下来,我死死地盯着他们。是青衣,他们是保镖,我的心放了下来。

拍了拍左大的肩膀,我沉着地说:“莫慌,没事的。”也许是因为我鼻青脸肿的模样和沉着并不相洽,左大的身子还是微微发抖。

“少爷,我昨晚听说了,”他咽了口唾沫,“索桥关那些当兵的都说最近山贼闹得凶呢!”冀中流迎着那两名保镖走了上去。他们交谈的声音很低,就是黄花丛中不时掠过的微风也不能捎来只言片语。等到冀中流转过脸,我还是什么也看不出来。他神色如常,只是很潇洒冲后面的保镖们做了几个手势。保镖们也就把那几个手势逐次传递下去,几乎是同时,他们动了起来!保镖们把身边的大车篷幕一掀,从那些莜麦或者是丝绸的下面抽出了一些兵器来。我目瞪口呆地看着冀中流身边的那两名保镖从我的药材中抽出了一些长短兵器,扭头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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