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公道:“不是我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姑娘本领虽然了得,可惜孤掌难鸣,单独去斗那采花贼,只怕未必能够稳操胜算。老朽自恨本领不济,恐怕帮不了姑娘的忙。”孟明霞道:“说实在话,我虽然想斗一斗这个恶贼,但我有事在身,恐怕也不能在贵县逗留多久,能不能会上这采花贼还是未可知之数呢。不过,若是万一遇上,斗不过也是要斗的。”贺九公道:“我倒曾想过一条好主意,不过、不过其中还有为难之处,只怕行不通。”孟明霞道:“先别理会行不行得通,九公既有主意,请说出大家参详如何?”贺九公道:“琅玡山的屠寨主在时,最肯济弱锄强,威名远震,附近县份,官军和黑道上的强人都不敢作恶。但听说他已经死了,不知接任的寨主是否还是像他从前一样?”孟明霞道:“哦,九公是想求助于琅玡山?”贺九公道:“不错,琅玡山离此不过数日路程,倘若他们肯帮忙,何惧一个小小的采花贼?但即使新寨主继承屠寨主的遗风,我也认不得琅玡山的人,却找谁穿针引线?”孟明霞心想这倒是个好主意,于是笑道:“这个忙我倒可以帮得上。”贺九公喜道:“孟姑娘和琅玡山的头领有交情?”孟明霞道:“实不相瞒,琅玡山的新寨主屠凤就是老寨主的女儿,她与我情如姐妹。这样吧,我打算在这里耽搁两天,侦察那采花贼的动静,若然得不到结果,我写一封信给你带给屠凤,她一定会伸手管这桩事的。”贺九公大喜道:“这么说老朽可要为阖县的百姓拜谢姑娘的大德。”孟明霞连忙将贺九公扶起,说道:“为民除害,这是我辈当为之事,何须言谢!”那老婆婆捧了一碗热腾腾的面出来,诧道:“咦,你们在闹什么?”贺九公道:“老伴儿,你想不到吧,这位孟姑娘原来是一位大有来头的人物,她和琅玡山屠老寨主的女儿乃是金兰姐妹,她已经答应帮忙咱们除掉那采花贼了。”那老婆婆似乎有点半信半疑的神气,笑道:“这敢情好,但在琅玡山的人未来之前,姑娘今晚还是多加小心的好。”又道:“姑娘,这么样说,你倒就是一位请也请不来的贵客了。可惜我没有好东西招待你,只有一碗粗面。”
孟明霞连忙接过那一碗面,说道:“婆婆,你太客气了。若不是多得你们,今晚我恐怕只有饿肚子了呢。”孟明霞把这碗面吃得干干净净,只觉有生以来,从没吃过这样好吃的东西,不禁暗暗好笑:“俗语说饥不择食,当真不错。屠凤若然见到我这副馋相,一定会笑破了肚皮了。”吃过了面,那老婆婆道:“姑娘,你一路辛苦,早点歇吧。”领孟明霞进了客房,又再低声说:“姑娘,我知道你很累了,可也不要睡得太熟。倘若听得什么声息,你马上叫喊,我们的房间就在斜对面。我那老伴儿虽然不济事,也还会几手拳脚。”看来她并不相信孟明霞真是个有本领的女侠,也不知道孟明霞已经试过了她的“老伴儿”的功夫。孟明霞道:“多谢婆婆关心,你也早点歇吧。”其实不必这老婆婆叮嘱,孟明霞也是睡不着觉的,“那采花贼是不是褚云峰呢?爹爹没有见过他,何以敢相信他是好人?可惜那日没有时间仔细问他。”孟明霞想起了褚云峰种种古怪的行径,想起了那日她父亲说话的神气,虽没明言,却分明是很信任他,不禁疑团满腹。当下和衣而睡,闭目养神。也不知过了多久,孟明霞渐渐有了一点倦意,忽听得“卜”的一声响,似乎有人在窗子轻轻弹了一下。这轻轻的一弹,登时令孟明霞睡意全消,精神一振,心里想道:“莫非当真是那贼儿来了?”孟明霞拿起宝剑,正要假装熟睡,待那采花贼进来,冷不防就给他一剑。不料事情大出孟明霞意料之外。在那轻轻的一弹过后,贼人并没有推开窗子,孟明霞却好似听得有人在她耳边说道:“孟姑娘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