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分寸,没有提及先前嬴政一面与他和谈,一面派遣章邯偷偷领军挺进河洛盆地之事。
嬴政也知这老货是在故作姿态,大汉若真要撕破脸,这老货哪还会前来辞行,早怕早就走为上计了!
他当下也装傻,绝口不提章邯领军挺进河洛盆地之事:“朕亦知李公思乡情切,然家国大事在前,还望李公忍耐几日,再多盘桓些时日!”
李斯听言,故作惊讶道:“哦?莫非大人已下定决心归降吾大汉了?”
在此之前,他从未提及过“归降”二字,先前说的一直都是“携手御敌”。
但正所谓此一时、彼一时。
自家大王巨鹿一战而群雄望风而降,而今天下十二州,已有九州之地落入大汉之手。
他不觉得困守一隅的嬴政,还有资格与大汉平等谈判!
而且他这也是在故意拿话激嬴政。
这厮心智太过坚韧,口风又极紧,若不下点猛药,很难刺探出他内心中的想法。
就好比先前,他人就在咸阳,但章邯领军挺进河洛盆地之事,竟然还得家中飞禽传书告知于他!
他深以为耻!
嬴政亦听出他话中有异,心头咬牙切齿,面上却还风轻云淡的说道:“汉王殿下之威仪,朕心向往之已久,只恨缘悭一面,若能有机会与汉王殿下流觞畅言,朕又岂能不愿?只可惜朕虽忝居雍州牧,却无能令雍州上下一心、令行禁止,一届区区有名无实之雍州牧,又有何颜面前去拜见汉王殿下?”
他很是惭愧的摇了摇头。
李斯听后,竟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非是无话可说。
而是槽点太多,他着实不知该从何吐起!
“大人不必心忧,徐徐图之便是,待大人何时令雍州上下一心、令行禁止,老夫再代吾王前来,邀大人入金陵!”
李斯决定不装了,他掀桌子了!
眼见李斯当真要起身告辞,嬴政连忙笑着虚按道:“哎,李公都已耳顺之年,何以还会与及冠青年人一般沉不住气?有困难,解决了就不是困难了嘛。”
李斯不为所动的揖手道:“非是老夫不愿襄助大人,实是大人不肯以诚相待,便只能恕老夫无能为力了。”
说着,他转身就欲走。
嬴政哪里肯放李斯走,他很清楚,若是现在放李斯回金陵……
下回再来的,就不会再是李斯,而是汉军!
“李公这是哪里的话,朕与李公可是世交!”
他走下大殿,亲手把着李斯的手臂再请他落座:“何事不能对李公言?”
李斯听到了“世交”二字,不由自主的想起那位已逝的兖州牧吕不韦,眼中的愠怒之色稍减。
当年他入洛邑为官,吕不韦没少替他运作……
他沉默了许久,终是轻叹了一口气,说道:“罢罢罢,老夫今日便逾越一回,与大人说些掏心窝的话,九州大势如何,大人应有判断,无须老夫多言,大人若是有什么顾虑或者条件,不妨直言,吾王待臣子向来宽仁,也从不吝惜分权,想必只要大人的要求不过份,吾王应当不会与大人争毫厘之差!”
重新回到殿上落座的嬴政,听到他这番话,也不由的沉默了。
他知道,这既是李斯的打开天窗说亮话,也是李斯的最后通牒!
若是再与这老货左顾言他,他恐怕不会再说第二次。
嬴政心下权衡利弊,好一会儿后才开口道:“李公待朕以诚,朕也不以虚言相欺,朕的条件,只有一个,也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