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避了这个问题:“不管怎样,社会规则就是在歧视有心理问题的人。如果你去看心理医生,你就是要被大家隔离的那座孤岛。”
一般来说,在良好的咨询关系没有建立起来之前,应尽量少使用面质,不得不用时可用尝试性面质。如果来访者在面对面质时故意避开,这时最好不要继续问下去,以免产生难堪和恐慌。
米博彦点头,换了个问题:“你觉得什么样的人才称得上是正常健康的人?”
“没有病的。”
“那他们判断自己有病或者没有病的标准是什么?”
温霖顿了顿,“通过和病人们做比较。”
米博彦笑了,“通过和病人做比较才能确认自己没有病,恰恰说明他们并不清楚正常健康人的标准是什么。”
温霖叹气:“也许吧,我只是很难过,太多的事情没有办法向身边的人说,还要在外人面前假装自己很健康正常,和大家一样。
有温暖的家庭,和睦的伴侣……”
说到这里,温霖不禁提了提唇角自嘲地笑了:“可事实是怎样你都看到了,我一无所有。”
窗外的天空多了几片浓云,原本浅淡的天幕上颜色开始变得丰富起来。
米博彦道:“社会上很多人都是带着面具过活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面具。如果你愿意把那些没有办法向外人说的话告诉我,我愿意听你的故事。”
温霖的眉头皱了又松,他心里执着的自始至终都是同一个人:吴渊。
“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我真切体会到边缘型人格障碍的患者究竟在想什么,他们的内心世界到底是怎样的呢?”
米博彦解释:“你爱人不一定是边缘型人格障碍,这件事情……”
“我知道,”温霖打断他的话,“他只是不能确诊而已。即便他不是,我也想要知道这类人到底在想什么,我想了解他们可以吗?”
面对来访者的执著,米博彦无可奈何。温霖对边缘型人格障碍的兴趣要远大于去了解自己身上存在什么问题。
米博彦想了一会儿,他决定跟着来访者的思路走,满足他的要求。希望他体会到那份孤独心境的时候,能够坦然面对他自己的问题。
“……可以。”米博彦从桌上取了两只笔和一摞白纸,带他走出了咨询室往三楼实验室的房间走去:“我们做一个同理心的训练。这个训练想要达到最佳效果需要两个月的时间……”
温霖打断:“太久了,我只是想体验。”
米博彦道:“好,我尽量压缩流程,让你感受到那个群体的内心世界。”
推开实验室的门,空旷的场域地面上有条胳膊粗细的红线横穿整个房间。它笔直地从房间的一面蔓延过来,温霖看着脚下的线,疑惑:“这是什么?”
米博彦:“生命线。”
温霖向后退了几步,看着地面红线的眼神里多了几分复杂的情绪。笑傲文学
米博彦将手中的纸笔递给他,缓声开口道:“生命线用一种象征的方式呈现某人一生中的情绪峰值。我们把一些物体放在这条线上,这些物体代表着实验者一生中的重大事件,摆好之后这条线就代表了起起落落、绵延不绝的一生。”
米博彦指了指器材架上的工具,“鲜花代表快乐的事情,生命中所有美好的时光和正能量的事件;石头代表了痛苦的残酷的人生经历,遭受过的伤害或者意外事件;还有一些其他的中性象征物……
“比如木棍和蜡烛,它们所代表的事件不能简单用积极和消极来划归分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