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西在米博彦入院后的第三天偷了护士的门禁卡,趁着漆黑将他带了出来。两人在冰冷的月色下奔跑了好久,直到目光触及远方黑色的海面,才缓缓停下了脚步。
杰西伫立在月下沙滩上,望着弯下腰去气喘吁吁的米博彦笑道:“你真的得了流感?”
米博彦喘息道:“你看我像不像?”
“不像。”杰西撇嘴:“这几天在医院里听到最多的话就是有关于流感病患的死亡时间,没有超过三天的。如果你是,大概早就入土为安了。”
米博彦直起身来面对着眼前的挚友,“是你救了我。没有你,我感染上流感恐怕也是早晚的事。杰西,谢谢。”
杰西笑着摆摆手,“咱们两个好兄弟不谈谢不谢的,只是你现在离开了家要怎么生活下去呢?”
米博彦望着头顶皎洁的月光,明亮的月色全部倒映在他深邃的眼瞳之中,那份清冽之感从头顶流淌遍全身,他在冷风中跺了跺脚,道:“不知道,混呗。”
反正也没有钱上学了。
往后的四年里,米博彦从一个沉默的小男孩彻彻底底变成了街头混混,打架进管教所几乎变成了家常便饭。
那个时候的人生很麻木,他不想回望过去却也看不到未来,只能得过且过地熬着日子。直到--15岁的那个明媚的夏天降临。
两天后,新人咨询师面谈培训现场。
经过两天的调整休息,米博彦的状态恢复了很多。今天是一年一度的新人咨询师面接技术培训演练,整个过程在三楼的大型会议室开展。
空旷的房间中央是一个环形舞台,台上面对面摆放了两把椅子。台下是一排评委席,米博彦在一排的中间落座,左右两旁坐着他的几位咨询师同事。
培训演练的要求很简单,要求学员两两一组分别扮演咨询师和来访者的角色,每组派代表随机抽题进行15分钟的面谈咨询。
“第一组,抽题。”
走向抽题箱的是一位二十出头的女孩子,她脸上的表情很严肃,拿到题目的时候连忙递给了自己身旁的组员,待两人准备就绪纷纷登台,咨询正式开始。
咨询师:“你好,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到你的吗?”
来访者:“我最近非常担心一件事情,我刚大学毕业。后天即将到一家公司去见习,但是我总觉得他们不会录用我。”
咨询师:“你很重视这次实习。”
米博彦听到这里,动笔在纸上写下了两个词:见习、实习。
咨询师在此处能够及时给予回馈是很好的,但是她擅自更改了来访者所使用的词语,此种做法不建议。
来访者:“当然了,一辈子的运气都压在这上面了,怎么能不重视。”
咨询师:“那你为什么觉得公司最终不会录用你呢?”
来访者:“因为我周围的朋友还有同学和老师们,都会私下里和公司领导通话,他们在背后诋毁我,跟公司的人说我的坏话。”
咨询师:“说你什么坏话?”
来访者:“会说我是个非常猥-琐的人,说我是个色-情-狂。”
咨询师:“你平时和他们交往多吗?”
听到这里,米博彦再次做记录:转折。
咨询师在话题转折上略显突兀,在坏话还没有问得更详细的情况下,突然转移了来访者的注意力。况且多或少这类封闭式问题阻塞了来访者,导致他们叙述人际交往情况时有所遗漏。
“不多,基本不联系。”
咨询师:“那你怎么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