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6章</p>
“好在大师兄心善，记着昔日善缘，后来老哥哥我年限到了，想要留下来，还多亏大师兄说了一句话。”</p>
饲养弟子没有再问“然后”。</p>
还能有什么然后？</p>
这就是最好，也是最后的然后了。</p>
云泥之别，可不是说说的，云就是云，泥就是泥，再想有交集，难！难！难！</p>
饲养弟子更知道，老外门所说的当年，也没有多少年。</p>
沈浪大师兄才在外门呆了多少年啊？</p>
几年前的老外门，还会倚老卖老，还会好为人师；</p>
几年后的现在，他老态毕露，暮气沉沉，面对新晋崛起的少年天才，却只能谄媚弯腰，不敢与争。</p>
“下山，下山了。”</p>
老外门似乎也想起了同样的东西，长身而起，一把掷下葫芦。</p>
“老子想通了。”</p>
“人跟人是不能比的。”</p>
“对沈浪大师兄，还有那陈阳小子而言，道途，就是一条路，走着走着，就走过去了。”</p>
“对我来说，那就是坎，跳不过去，也爬不过去，陷在里面再不醒悟，就是一辈子过去了。”</p>
“我要下山，娶十八个小妾，生一百零八个儿子，全送进宗门来。”</p>
“我就不信了，没一个能进内门！”</p>
“去休去休，外门二十年，见多少济济群英，鸾翔凤集，又闻多少夭折多少蹉跎，不如归去，拿这张老脸换个好条件，娶妻生子去喽。”</p>
老外门豁然开朗，放下心中执念，径直返身上山，去寻执事房里熟人，安排外放建立修仙家族事宜。</p>
饲养弟子在后面怔怔地看着他的背影，宽袍大袖，竟有从未有过的出尘之姿。</p>
“说得真好啊。”</p>
待得老外门背影远去，他方才感慨出声：“其实当年那位老师兄，还说过另外一句话：</p>
一池淤泥，能得莲花几许？</p>
大半骸骨，小半生蛆。”</p>
“无趣，无趣啊。”</p>
饲养弟子回头钻进芦棚里，缩到了一头阴鹤的肚子下面，拿它的翅膀盖住头脸，身子在隐隐地抽着。</p>
那头阴鹤一脸懵逼，拿喙顶了顶饲养弟子。</p>
好半晌，饲养弟子仰起头来，颤声：“道理我都懂，可，可，可我，还是......</p>
不甘心呐！！！”</p>
他仰起的头脸上，已是泪流满面。</p>
......</p>
乘鹤下山，见山脚坊市在眼前不住地放大，最后控鹤而下的陈阳，并不知道偶然地相遇下，有人解脱，有人不甘。</p>
人类的悲欢，从来不曾共通。</p>
“呸呸呸~”</p>
“这孽畜有意的吧？”</p>
陈阳吐了好几口唾沫，方才将嘴巴里面的沙土吐干净，郁闷地看着阴鹤欢快地鸣叫着，扬起一捧沙土飞上看高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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