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平见他神色仍有不安,便和缓地问:“对了,你之前不是在查身世吗?如今可有进展?”
沈砚秋垂下眼帘,低声答道:“倒是查到了一些线索……与我母亲沈依云有关。”他苦笑了一下,继续说道:“只是玄魄玉出了状况后,我担心顾此失彼,只能暂时中断追查。”
常平闻言轻轻颔首,沉吟片刻道:“玄魄玉暂时无碍,山海轮依然压制得住它,只要你不主动催动邪力,至少数月内都不会有问题。”说罢,他从怀里取出三张叠好的黄纸符箓递给沈砚秋,嘱咐道:“这是扶摇观的‘宁神锁煞’符箓,带在身边,以防不测。”
沈砚秋小心接过符箓,只觉符纸上尚存一丝暖意。他郑重行礼道:“多谢了。”
常平微微一笑,宽慰道:“好了,你也不必忧虑太多。”他拍了拍沈砚秋的肩膀,继续道:“京城的案子既然有了眉目,就趁如今无碍,尽快回去继续查吧。我会将你的情况禀明师父,等师父出关后尽快与你联系。”常平收敛笑意,再次叮嘱:“但切记,玄魄玉若有异动,切莫逞强,立即用符箓自稳,明白吗?”
沈砚秋心怀感激,肃然拱手道:“我明白了。”
常平见沈砚秋神色安定了许多,这才转身朝大殿行去。
庭院重新归于寂静,只余沈砚秋一人伫立原地。淡淡月华洒下,将他孑然的身影拉得细长。沈砚秋低头摊开掌心,三张“宁神锁煞”符静静躺在其中,符纸边缘还残留着一丝温热。
他缓缓吁出一口气,只觉胸口沉重的压迫感散去了几分。玄魄玉的隐患暂时受控,山海轮仍在体内默默运转,为他赢得了宝贵的喘息之机。
微风轻拂,卷起几片落叶从他脚边滑过,也撩动衣襟下的玄魄玉微微一颤。沈砚秋下意识握紧拳头,指尖触及怀中符箓,那细微的悸动随即平息。
四周静谧,仅有零星符箓燃烧后的青烟在梁间缭绕。方才那场恶战虽已结束,扶摇观弟子们仍在常玉的指挥下忙碌收尾。有人俯身加固大阵残破的纹路,有人清扫地上残留的妖物灰烬。大殿一角,林妙音正扶起一名伤者,为其缓缓渡入温和的灵气。
沈砚秋站在偏殿的柱廊下,望着来往忙碌的同门,却无心上前相助。他胸口的玄魄玉在方才的搏杀后变得温热,一缕不安沿着经络缓缓游走,让他心神难以平静。数日来,山海轮对玄魄玉的压制似乎出现了一丝松动。沈砚秋本想传讯给仍在闭关的扶摇仙长,却迟迟得不到回应。孤力难支之下,他只得强压下心中隐隐的不祥预感,勉力让自己镇定。
常平早察觉到沈砚秋心神不宁。夜深人静、殿中弟子渐渐散去后,他踱步来到沈砚秋身旁。常平的鬓发沾着一层清冷的光泽。他声音极轻:“沈兄,可是有什么心事?”
沈砚秋闻声一震,回头见是常平:“常平。”他嗓音发涩,连自己都听出几分勉强:“我……没什么。”然而话出口却底气不足,难掩心虚。
常平轻叹一声,没有深究,转身朝殿外走去,低声道:“跟我来。”沈砚秋迟疑了下,还是快步跟上。
二人一前一后穿过殿门,来到外头寂静的庭院。半轮残月悬在天际,清冷月光洒落在青石地面。远处偶有弟子收尾的动静传来,而院中此刻只剩他们二人。微风拂过,树影婆娑,更显夜色幽寂。
常平转过身凝视沈砚秋,低声问:“你的气息很乱。玄魄玉和山海轮……可是出了什么变故?”他目光沉静,耐心等待着回答。
沈砚秋张了张口,一时不知从何说起,只觉得胸口的郁结愈发沉重。良久,他深吸一口气,竭力镇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