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去。</p>
那么，跟在他身后去赌，未必不能让这座城市的人一次又一次得胜，获得越来越多的利益。</p>
只是这种胜利的容错率太低了。</p>
一旦陆明失败一次，所有人便都万劫不复。</p>
这，才是海睿明最担心的事。</p>
至少他自己是这么认为的。</p>
而陆明则继续说道：</p>
“与之相反的是，我对你，对你们这些部长的认识，甚至比你对自己的认识深刻得多。</p>
“你们，自从坐上那个位置，深入你们骨髓的，就是秩序与权力的关系。</p>
“你们这些文官，你们的权力源于秩序，而秩序往往是妥协的产物。</p>
“所以，对于依靠秩序获得权力的人来说，只有让这个秩序千秋万代，才能让自己的权力千秋万代。</p>
“这是镶嵌在权力动物逻辑底层的本能，不以个人的意志为转移。你海睿明也一样。</p>
“你也被有可能失去权力的恐惧一叶障目了。</p>
“你说出上述这些话的前提，不只是认为我会逃走。</p>
“在更深层的逻辑里，你对这座城市现行秩序的维护，已经到了病态的地步！我在你办公室里说的那番话，你根本没听进去。</p>
“你口口声声说为了堡垒都市的安全，为了人们的安危，不愿执行我的外迁计划。但实际上，是因为我打破了秩序，让你感到惶恐，厌恶，失去控制力，于是才会反对我的做法！</p>
“当然，我相信你是一心为民的优秀技术官僚，我甚至知道，你是这座城市唯一干实事的部长，没有你，这座城市早就垮了。证据就是我杀了那么多部长，而现在，这座城市依旧运转如常。</p>
“但就连你，也被这种维护权力格局本能控制！无论我做什么，你都只会更加固执地给心底对我的敌意找到更多理由。</p>
“我率众迎敌，你会怀疑我想要逃走；那我闭门不出呢？你是不是又会觉得我贪恋权力，龟缩不前？</p>
“巨兽的威胁，秩序的改变，民心的动荡……</p>
“这些，只是你反对我的借口。</p>
“而你自己，甚至都没有觉察这一点。</p>
“因此，你才会认定我是要逃走，而非带领他们迎战巨兽。</p>
“这样的你，纵然行政能力出众，也是无法带领人类回到天空下的。</p>
“因为，你早就被这个末世压垮了。”</p>
陆明的话语冰冷而清晰，字字如刀，海睿明只感觉自己仿佛被剥光，站在大庭广众之下。</p>
但陆明话锋一转：</p>
“不过，海部长，我不怪你。</p>
“你其实很识大体，你明白我为什么让白鹿去市政厅，也没有给她使绊子。</p>
“你也知道，我其实很欣赏你，所以给了你异乎寻常的容忍。</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