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挣扎了一下,这一次居然弹出一团红红的火焰,眼前忽然明亮了起来。那是什长在地上铺开的裹着松明的麻团。
见到火光,边俊慌乱的心突然安定下来,他的目光慢慢扫过火团边的辎兵。路牵机说得对,连他在内一共只有九个。
“火!火!”水中传来了此起彼伏的惊呼。这只是摊在地上的麻团,照不见远处的河水,但是仍然在水中挣扎的辎兵们却都看见了方向。
“准备交战。”路牵机的神色却骤然紧张起来。辎兵们也是一样,身上还有武器的都纷纷拔出刀来,甚至连浸湿了的步军弩也端在手中。
“干什么?”边俊大惊失色,“都是自己人啊!”“不问清楚怎么知道是自己人?”什长咬着牙说。
“什么意思?”边俊的脑袋乱得象一锅粥,想也想不明白。
首先是那声低沉的银角。
还没有来得及让索隐抓住那两名“辎兵”,山洞里就又回响起熟悉的银角。在逍遥津还只能听见巨大的角声,在银坑里面就完全是另外一番感受。那角声清楚地逼入每个人的心肺,几乎要把人从内到外地震碎。
还不止一声,头顶传来的角声还在激荡回响,银坑的深处也传来了一摸一样的声音。这个声音立刻激起了驮兽们的惊惶,就连最温驯的山马也突然跳起一尺多高。不知道上面翻倒了多少辎兵和驮畜,路牵机只看见那些火把剧烈地动荡着,沉闷的撞击声穿插在角声里面迅速靠近。
“都趴下!”他声嘶力竭地喊,可是自己都听不见自己的声音。
有什么东西比驮兽来得还快,那些火把忽然从尾部开始迅速熄灭,浓重的水腥气几乎是呼啸着掠过了头顶,似乎是银白色的。
路牵机没有来得及看清那是什么东西,因为随之而来的大水轻易地弹飞了这些辎兵,然后挟裹着他们冲泻而下。
“不可能!”这是路牵机失去意识以前最后的想法,“这条路应该是可以通到古道的呀!”“就是这样,有一些不是我们弟兄的什么东西混进来了。”什长找不到比“什么东西”更准确的词汇。第一眼看见自己打着火把走过索隐的身边,那种感觉是难以言述的,即使现在说起来,他还是觉得想吐。
边俊的身上一阵冷一阵热。他明白,什长的简短叙述已经大大打了折扣,可讲到“那些东西”的时候,边俊还是忍不住会发抖。他用力咬紧牙关,不让上下齿发出清晰的撞击声,好一阵子,才低声问什长:“那怎么知道来得是那些东西还是自己的弟兄?”什长都不看他一眼,紧张地注视着最近的水面:“路将军是怎么找到你的?”他的手指紧紧扣着一支步军弩的扳机,全然不顾浸水的弓弦已经软弱无力。
“什么?!”边俊愣了一下,这才明白为什么刚才路牵机会问自己临夏堂中酒碗的颜色。
每个从水里爬出来的辎兵都被逼到一边回答了一遍只有这些人才会知道答案的问题。大家的脸色都不好看,可是没有人抱怨。任何看见过平台上诡异情景的人回想那场面都不由不寒而栗,为此被自己的弟兄刀锋逼喉也就显得不那么糟糕了。
一共收拢了三十七名辎兵,不少人挂了彩,再没有其他人上岸。但好消息是:没有“那些东西”出现。被火光吸引过来的除了辎兵还有驮兽,它们也许是这次事故中损失最大的,牵上岸来的驮兽近三十头,多半都是大角,驮着的物资则损失了大半――如果货物还绑缚在。
边俊把那些大角拉到一边。大角们似乎也在害怕什么,拒绝离开火堆,费了边俊老大的力气。
边俊有个古怪的想法,若是这些驮兽里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