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囚禁”了好大一会的浑厚地气,嗥然爆发。这是总汇了嵩京方圆数百里,牵涉十多条山脉灵气的强大力量,形势所及,怕是数千里外也要受到影响。如此庞大的力量被人为牵扯过来,自然不会老实,只是在两散人预先画定的禁制之下,这几无可抵御的狂暴却被渐渐地磨去锋芒,循着固定的轨道注入化形池中。化形池内波浪翻涌,然而不管其中如何激烈,飞溅的浊浪怎么也越不过池边,似乎有一堵无形的墙壁,将它们封在其中。李珣“看”得呆了,也只有在这个时候、这个位置,才能感觉到两散人那夺天地造化的伟力。化形池中每一次翻涌,溅起的不过是数尺高的浪花,而在高空远眺,数十里外,随着地气逆流的冲击,山体丘陵一个个地崩塌,地变引发天变,天地元气开始不正常的交替变化。寒冷的冬日乌云密布,隐隐的电光开始在厚厚的云层中游走,伴随着一波又一波的雷声。太康河的河道已经扭曲了,距嵩京百里之外,滔滔的洪水再没有任何顾忌,顺着新开的路途朝京城方向奔涌而去。嵩京的城墙已成历史,包括宫室在内的所有建筑,都成为一片废墟,而一刻钟后,一场滔天的洪水将造访这座曾经的都城。等到李珣从周围的天地异变中回过神来,化形池内已迎来了第二波高潮,李珣知道,他没有时间犹豫了──便在两散人的“地元炼法”到了第二波,已准备开始融炼李珣躯体的那一刻,一只纤长无瑕的手掌,没有带起一丝风声,轻轻地印在血散人后心。霎时间,血红色的强芒爆起,接着便是一声怒吼,秦婉如发出一声娇笑,向后飘去,但笑声很快就变成了惊呼!“孽障!”阴散人不知何时已飞至十丈之外,同样纤长的玉手当空虚按,瞬间阴冷下来,大气中更是飘舞起细碎的冰晶,每一个冰粒都依着玄奥的轨迹飞掠,封住了目标每一个逃生的路线,上百波真息依次吐出,每一次出力,都掀动起更为剧烈的狂飙。
“师父!”秦婉如用最无辜的声音发出惊叫,使得阴散人明眸闪掠过再也压抑不住的杀机,也使得血散人再不迟疑,狂笑声中,血色的袍袖交叉挥击,整个天地转眼间被一层血色笼罩。秦婉如的实力在生死关头得以显现,她手上来自李珣的青玉剑锵然出鞘,在虚空中连划了数十个大大小小的近于完美的圆,更从中生出了以十倍计的旋转乱流。大气越发地狂暴,来自阴散人的阴冷寒潮竟被这剑势硬生生搅乱,在虚空中扭动狂舞,不可避免地与血散人布下的气墙交接。无数的电光明灭起伏,映得三人的脸庞也阴晴不定,这等于是三人用复杂的方式,凌空对拼一记,三方真息搅动在一处,乱得不成体统。秦婉如的功力最弱,在这种角力中也最是吃亏,只不过一息的时间,她低呼一声,青玉剑被硬生生地绞飞出去,在空中几乎扭成了麻花般,又在“铮”地震鸣声中,弹回原状,斜斜地插在地上。气机生变,两散人立生反应,双方强绝一时的真息,立时向最弱侧转移,大气发出了凄惨的嘶鸣,两种性质不同的真息,在剧烈的摩擦中,绞成一道青红交错的光龙,瞬间将秦婉如吞没。“师父!”临被吞噬之前,秦婉如依然是那种无辜的声音和表情,但在细微处又似乎有些差别。阴散人心中一动,真息忽地生出了一个小小的变化。在疯狂的气流尖啸声中,也不知响起了多少声骨骼断裂的脆响,秦婉如就像个被撕碎的破布娃娃,顺着狂暴的气流,卷飞了至少五里路,又重重地摔在地上。血散人嘿然冷笑,身形不停,脚下迈步,继而一拳轰出,拳锋却直指阴散人。阴散人不敢硬接,手上拂尘一摆,身形倏然逝去,再现时,已是数里开外,冷冷开口:“韦不凡,你是猪,别人却不是!地元炼法未成,我便动手杀你,难道我是失心疯了不成?”血散人在这边笑得弯下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