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如今京城最危险的方位就是西面和南面,北有代王封地,东有海路可退,宫中亦有密道可出宫,当做好万全之备啊……”
如今最着急的是刘无端,原本情势就紧张,然而现在看着景明帝泰然自若的样子,他反倒觉得更心慌了。
景明帝没接他的话,思绪刚从早上那些官员的议政声中缓和过来。那些大臣现在也都拿不定主意,提的方案众口不一,各有各的道理,但皆有利有弊。最终还是得他来拍板决定。
然而毕竟是有庆王探子混在其中,指不定那一句话就将所有人引入歧途,他不得不小心应对。
退路自然是要有的,但是如果现在就想着退,便没有进的动力了。
他不置可否,忽然问道:“京中消息不可全信,我们的人可都排查清楚了?”
刘无端愣了一瞬,随即答:“陛下放心,我们在京中的耳目一直隐蔽,人数虽不多但遍布各个茶楼酒肆,这些人每个月都要清查一遍,一旦发现有异心者即刻处置。现如今都没问题。”
“嗯,齐固那里情况如何?”
“回陛下,朝阳门,西直门以及宣武门三门有异样。”
景明帝顿时目光一凛。
朝阳门走粮车,西直门走水车,宣武门走囚车。选的还真是好地方。
“德胜门呢?”
“无异常。”刘无端自己也捏了把汗,德胜门走兵车,若是真出了问题,可就是大麻烦了。
景明帝轻一颔首,如今情况并不乐观。他稳了稳心绪,问:“有异心者可拿到了证据?”
其实如今所怀疑的十有八九都是庆王的人,但是有许多探子潜伏时间太久也只能是怀疑。按着他的作风莫须有能直接要人命,然而如今不同,误伤了对局势更不利。
“有,但证据不足。”
景明帝沉默半晌,蹙了蹙眉:“那就想办法凑足证据。实在定不了罪的,无论你用什么办法,不要引人注目,处置后换上我们信得过的人,事后记得做好安抚工作。这三道门依然不能放松警惕,一旦出现状况立刻关闭城门,朕提前给你手谕,可先斩后奏。”
刘无端应了声,心绪有些沉重。
近来陛下所做的这些防备,连他这个时刻在君侧的人都看得出来,太过惶促了。
并且看最近的形势,景明帝似乎要暂时放弃河京了。
他总觉得从一开始石应徽带兵南下时,陛下就应当意识到要坐好后备之策,不可能倾巢出动。但是景明帝依旧坚持己见。
连刘无端也看不清,陛下究竟是真的不顾一切了,还是另有他意。
“诏狱里看紧了,赵氏一族人不可出现任何问题,”他又顿了顿,改口道,“庆王对赵家或许是不在乎的,但秦珩可就不一样了。你放出去消息,赵氏叛变,三日后午门处斩。”
刘无端一惊,张了张嘴,终是问出来:“陛下……这时间是不是紧了些?”
要用三日将秦珩逼出来。
“能让秦珩与庆王暂时断绝联系的机会不多了,提早打乱他们的计策,也能为我们争取一些时间。”
刘无端再没问什么。他心想,赵家还有赵瑕与宜宁郡主尚且留在府中,若是长宁公主有什么意见,会不会闹起来。但转念又想到,沈世子都已经有异心了,永嘉侯和长宁公主又岂能真正置身事外?再往大想想,江怀璧连带着江家,是否现在也不可信了?
他正要告退出去,忽听到景明帝叫住他:“你去江府传朕密旨,让江怀璧出城替朕办一件事。你挑几个锦衣卫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