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了五十,可是行为举止却好像小孩子。”
米博彦点头,“再然后是亲子关系,最后才是与父母以及其他亲朋好友的关系。你父亲过去那些年一直带着你,你觉得他对你怎么样?”
程绪道:“他对我期望太高了。好像整个生命已经附在我的身上了一样。”
米博彦道:“你母亲还没有离开的时候,就已经是这个样子了吗?”
“是,”程绪垂眸:“他把我看得比任何人都重要,恨不得把自己人生没有实现的梦想和抱负全部都加在我的身上。所以他平时并不关注我妈妈,我妈妈又自诩赚钱比他多,心里不平衡,不甘心屈就于他之下。再加上外面亲戚朋友的‘劝诫’……
恕我直言,我认为那不过是挑拨而已。那些人用他们所谓的人生经验,打着帮助的幌子来干涉我的家庭,最终的结果却是把我父亲和母亲越推越远。”
“就像小说里那样?”
“是的。”
米博彦看着面前男人微愠的脸庞,轻声开口:“人跟人之间需要界限感。一种是不主动干预他人,另一种是保护自己的领地不受他人的干预。显然你的父母还不具备这样的能力,可是你能想通,终归是件好事。”
“我们刚才说的四层关系必须完全按照顺序去排列,一旦不同的关系错位,就会导致矛盾产生。
你的父亲将亲子关系凌驾在夫妻关系之上,打破了这种规则。所以不仅让你和你的母亲感到不适,他自己应该也不会有多么舒服。”
程绪道:“我知道他不舒服,可是母亲走了以后,他整个人不仅没有反思,反而变得更加暴躁。经常出口伤人,会因为一点点小事对我破口大骂,甚至出手打人。”
说到这里,程绪双眼透着猩红,似乎身体上的暴力因子也苏醒了一般,随时准备迎接空气中隐形的敌人,准备和他们血拼到底。
米博彦放缓了语气,安抚道:“我明白你的感觉,也理解你的难处。能不能告诉我,他都对你做了些什么?”
程绪嘴唇抖得不成样子,“博士,我……”
米博彦轻声道:“母亲这么多年没有在你身边,你有没有什么话想要跟她说的呢,又或者当你父亲对你实施暴力的时候,你有没有想过向母亲求救呢?”
米博彦起身去房间里搬了一张皮椅子出来,将它摆放在程绪的正对面,要求他转过身体来面对着空荡荡的椅子。
“你可以暂时想象母亲就坐在这里,如果她今天在这里,你想和她说些什么?”
空椅法,常常用来探寻个体心中未解决的情绪。这些巨大的痛苦和沮丧的情绪曾经被意识经验所阻拦,它们的表达受到了抑制。然而,未满足的愿望并未完全消失,而是沉淀在记忆深处,作为未决问题而存在。
空椅可以代表“一个人”,来访者对着空椅讲话,就像这个人坐在那里一样。通过这样的方式,可以帮助他重新经历和建构这些受到阻碍的情感模式。
程绪的身体开始轻微颤抖,他默默注视着那把椅子,很久很久。
窗外的清风吹起白色的纱帘,明黄色的光斑映在椅子漆黑座位上。光怪陆离的幻象像一双熟悉的眼睛,那是母亲多年前看他的眼神,是母亲临走前看他的眼神……
带着几分不舍,爱怜和无奈……
安静的房间里传来男人低低的哽咽声,程绪抬头时,早已满脸泪痕。
“妈妈……我们有多久没有见过面了,我好想你,想见你……”
程绪揩掉眼泪,道:“这么多年了,一开始我为了你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