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背后的意思是,也二十五六了,再寻下去,什么时候能成个家。
他笑,不应。
走时,说:“你的妹子只有一个,我要娶的人,一生也只有这一个。”
那是赵令最后一次见到他。
今年的雪夜,念彤出生,赵令备着酒在家中等。
大雪融了两次。
赵令没能等到白衣人。
这是不大安分的一年。
先是剑宗被剿,后是匡义盟、六门陷落,灵山一役开始时恰巧也是严冬。
最后一场雪时,魔头乐迩在西峰伏诛的喜讯传至章丘,全城欢声如雷。赵令想,白衣人没来,或许是这个缘故。
念彤长得很快,肉嘟嘟的孩子,一天一个样。
周岁时,已能咿咿呀呀地唤“姑姑”。
这年冬天的雪来得格外晚,入夜时,赵令依旧备酒,等人。
等的人,也依旧没有来。
他大概是寻到了,成家了。
赵令这么想,喝着酒,心里却总不踏实。
热腾腾的酒灌下去,全没温度。
雪停后,赵令出门押镖,除寻赵彤外,还寻一个至今不知姓名的白衣人。
白衣人用剑,轩眉,凤目。赵令去画馆让人画下来,在道上寻了半月后,一人告诉他:“这是藏剑山庄大公子,西峰那一役,没了。”
赵令道:“那他寻的人呢?”
那人道:“许攸同啊,嫁别人了。”
白衣人叫李兰泽,剑宗弟子,他寻的人叫许攸同,当年剑宗丑闻的主角。
赵令攥着画,木痴痴地杵在那儿,次日,急匆匆又去一趟画馆,让人画来记忆里的赵彤。
赵令找到昨日那人,指着画,问:“是许攸同吗?”
那人细瞅两眼,道:“瞅着有点像,这是什么时候的画像了?”
赵令把画攥紧,一如当年他父亲那般,失魂落魄地回了家。
念彤在小院里蹒跚学步,瞧见父亲回来,笑嘻嘻喊“爹爹”。
赵令走过去,收住脚,又退回去,问带娃的夫人:“父亲在吗?”
夫人答:“在。”
赵令往主屋走,走两步,双脚又如灌铅般停下。
夫人过来问:“怎么了?”
赵令不动,最后把跌跌撞撞跑来的念彤抱起,强笑:“无事,咱回屋吧。”
这夜,赵令失眠了。
春分的夜里还有几分料峭寒意,赵令坐在以往陪李兰泽的那座屋檐上,喝酒,喝完一壶,又喝一壶。
夫人第二天清早发现时,赵令已醉倒在檐边的椿树下,半边脸磕得乌七八糟。
夫人又气又急,含着泪骂:“疯了吗?”
赵令竟是醒着的,瓮瓮应了声,答:“嗯,疯了。”
赵令到底没去找父亲捅破那扇窗。
所以,该到寻人的时候也还是要去寻人。
酒醒后,赵令一刻没多待,收拾行囊,便要上路,念彤突然从前厅的月洞门那儿咿咿呀呀地跑过来,朝他嚷:“姑姑,姑姑!”
赵令一震,继而一股无名火往上窜。
念彤扑了个空,摔在地上。
夫人大吃一惊,不及去抱,已有人自后先她一步上前,把摔倒在地的念彤拉入怀中,并温声哄:“彤彤乖,不哭,姑姑抱。”
赵令再度狠狠一震,定睛看去,眼眶通红。
春日当头,枝繁叶茂的椿树投下一片浓荫,白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