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累累硕果,山下有涓涓溪流,两人决定下马野餐一顿,一个去高处采来爽口的柑橘,一个在低处捕捉鲜美的鲫鱼。
饭饱之后,天边还剩最后一抹云霞,越过叠翠流金的山头,依稀可见薄薄炊烟飘上天空。白玉从草地上站起来,上前两步,寻那炊烟而去,定睛望了一会儿后,掉头向李兰泽道:“前面有个村子。”
李兰泽几乎是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拿枝桠把火堆熄灭掉,起身道:“走吧。”
深秋时节,南方的夜里寒气比较重,白玉想进村寻个人家借宿,一则免去受凉的苦楚,二则也方便洗漱一下。
两匹白马很快又驰入暮色里,继而步入夜色之中。
小半时辰后,月上柳梢,寒星明灭,一座屋舍俨然的村庄映入眼帘。
农村人忙却农活后,往往早眠,会在夜里费油点灯的人家并不多,此刻驻足村外极目望去,微微火光一如天上寒星。
两人翻身下马,悄声牵马进村,寻着火光而去,走过一间间青瓦土墙的小院后,白玉在一棵参天老树前停下。
老树后,院落寂静,一间青瓦红墙的屋舍内燃着如豆灯火,微微泛黄的窗纸上,映着一人临案而坐的剪影。
案上有一卷书册,只是,那人看得很慢,很静,以至于一动不动,使那剪影仿如嵌镶在窗上一般。
荒山小村,竟也有人伏夜苦读,白玉心神微动,又把小院内外仔细打量一遍,向李兰泽道:“就这家?”
李兰泽点头:“嗯。”
白玉上前,轻轻叩响院门,窗上的剪影依旧没有任何反应,倒是黑压压的堂屋里传来个爽快的老妇应答声,过不多时,两扇陈旧的院门在夜里“吱”一声响,一个年逾半百的老妇探出头来,瞧清院外临风而立的两人后,神色一震。
对,不是一怔,而是一震。
“两位是……”老妇带着小心、戒备、探究,“平儿的朋友?”
白玉的视线越过老妇,从那扇一灯如豆的窗户上一闪而过,微笑回道:“不是。我们是途径宝地的旅客,想在夫人家中借宿一晚,不知夫人可否行个方便?”
老妇惊疑不定,又细细打量起二人来,白玉略一沉吟,从怀里取出一块碎银子递过去,老妇连忙摆手。
白玉张口欲言,李兰泽道:“夫人不必忧心,我和我师妹并非歹人。”
他牵马而立,一袭白衣并一匹白马,月照之下,轩眉朗目,气质卓然,自是如何看也难与“歹人”二字挂钩,老妇疑心顿减,赧然笑道:“二位莫怪,实是村里少有外人,更无二位这般标志的人物……家中简陋,所幸尚余两间空房,二位如不嫌弃,请随我来罢。”
这家人的院子的确不小,屋舍也有大小三幢,两人诚恳道谢后,进院,老妇拴上院门,去堂屋里取了一盏油灯来,这方引二人去西边的屋舍。
白玉顺势问老妇可否借用院中井水洗漱,老妇自是满口答应,又笑说他们如此般配,竟然不是夫妻。
双方寒暄几句,气氛较先前融洽不少,老妇去后,特意给白玉留了那盏油灯。
亥时不到,四下很静,窗外仅有婆娑月影,白玉把包袱搁在床上,推门去院里打水,想到东厢房那人还在埋头苦读,一时把动作放得很轻。
水井即在小院墙角,斜对着那一扇灯火昏然的窗户,窗上的人影依旧一动不动,僵硬的一团,如同雕刻上去的一般。
莫不是睡着了?
白玉腹诽,握起麻绳,缓缓把木桶放下井去,“噗通”一声,木桶落水,继而“咕咕”的盛满水来,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