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炙烤黄沙,天与地表的相接处空气好像融化般蒸腾流动。在沙丘与岩石相邻的阴影缝隙处,十几个褐色皮肤的人形生物匍匐在地一动不动。
他们看上去是死了,又或者是在残酷生存环境下惨遭淘汰的又一批流民。
居无定所,游荡在荒芜旷野。在统治这片大陆的古老贵族眼中,流民低如尘埃,价值连下民都不如。可在这片荒野,“尸体”也是一道难得的美味。
耐心是狩猎者必备的要素,隐藏在暗处的狩猎者没有贸然靠近。
沙漠白日的高温散去,温度急剧下降的间隙。流沙坑中探出具有金属质感的骨刺,一只十几米长披挂鳞甲的沙兽突出地表,巨大的口钳夹中流民里看起来最为虚弱,没有反击之力的那一个。
沙兽试图带着自己的猎物重返地下,可被“死神”选中的流民在这一刻爆发出超乎想象的剧烈挣扎。
旷野中重伤等于死亡,挣扎的意义不是为了自己逃命,而是争取到短短几个呼吸的时间。
足够其他躺在一边的同伴纷纷暴起。
褐色皮肤的血脉低贱者天生被魔素排斥,却拥有超乎寻常的体质,他们疯了一样前仆后继扑向他们等候多时的猎物——那只被诱惑离开地下沙兽。
男人女人,甚至是的孩子,用手指牙齿去撕咬沙兽覆盖魔素的鳞甲。
旷野间为生存的争斗,其残酷而血腥的一面在这一刻被展现的淋漓尽致。
可惜,即使走投无路下以自身为诱饵展开的拼死一搏,最终的结果也未必能如人所愿。
沙兽被激怒了它的鳞甲亮起奇异的光芒,旷野四周的魔素飞快的向它涌来,又以冲击波的形式向外扩散。原本死死扒在它身上的流民们被这股冲击带飞。有的撞向岩壁有的被弹至远处。
“不!”
今天这批流民无疑是不幸的。
好不容易围困住的沙兽消失在眼前。这次让沙兽逃脱,等待这些更加虚弱的流民们的无疑是更深的绝望。
可是他们又远比今天死在旷野的其他人幸运。
就在沙兽带着自己的“猎物”消失的同时,银色的刀芒从天而降,大片黄沙爆射开来,刚刚消失在地下的沙兽同样被劈飞出来。
裂开鳞甲暴露雪白的肉质,疼痛让沙兽发出刺耳的哀嚎,在沙兽魔力发动之前,男性握着弯刀,自刺入破开的伤口沿着鳞甲间的缝隙一路切割。
就像一场技巧与力量绝妙结合的视角盛宴,拔刀收刃,行云流水。
等男人以和身高不符的轻巧从沙兽头上跳下去,惨遭肢解的巨兽才轰然倒下。
这不是流民拥有的武器,更不是流民能掌握的战斗技巧。
幸存者们还听到对方的同伴正在赶过来的声音。
流民们甚至不敢抬头,年长者死死的盯着地面,只能看到男人做工精湛明显不属于旷野的银色甲靴。
“大、大人,感谢大人您出手,这只沙兽……”
褐色皮肤的蛮族太过低贱,对于那些高贵的大人物们来说,多看到他们一眼都是污染了眼睛。他不敢贪图猎物,只寄希望于这突然出现的男人和他的同伴在带走战利品之后,放过他们一马。
“这只沙兽是你们的。还有,不用叫我大人,我不是什么大人。”年轻平和与凛冽刀法截然不同的声音:“伤怎么样,还能站起来吗?”
流民们没有被这从天而降的惊喜砸晕,反而把头埋得更低。毕竟给人希望再把希望狠狠毁掉,是那些大人物无聊时最喜欢的玩法。
“嘿,霍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