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看他:“陛下这是又想同我吵架?”
自从太医说了句,谢公子这病要让平心顺气得养着,尉阙迟好久都没有吵了。
这一次也是一样,帝王低头继续看折子。可嘴唇轻抿,眉头紧锁,怎么看都是不高兴的样子。
[宿主,任务目标的脾气好像好了不少哎。]
怎么能不好,有这么个一言不合就咳嗽,情绪激动就吐血,三天两头要烧上一场的对象。只要不想一刀两断,再大的怨气,再不好的脾气,日复一日这么彼磨着,也磨的越来越没有棱角了。
有时候邵旸之也惊叹,这种蜜糖刀子慢慢割肉的相处方式,尉阙迟居然也能忍。
[宿主,其实你可以快点和好的。]
[是啊,我可以。]他当然可以换一种快速的攻略方式,不说和善德公主间的利益交换以及谢氏那一堆乌七八糟的破事,就是尉阙迟失踪时,谢开颜居然没有趁机会掌控北境军这件事就有一大堆漏洞可做。
下一剂猛药,苦肉计洗白什么的根本是邵旸之的老本行。
[但我不想啊。]
他不想让阿迦勒那么轻轻松松,想要什么就有什么。想吃到糖,就合该咽下掺在其中的玻璃碴,那样甜意伴着伤口还能尝到点新鲜的血腥味。
尉阙迟低头批奏章另一只手却不放开,邵旸之被他拉着走不了,便从那堆被帝王扔到一边的折子里,随便拿着看几眼。
没想到真看到了点其他的。几个担心帝王膝下无子又不敢明着骂暴君沉迷男色的奏折混在一堆请安折子里。
邵旸之颇为仔细的读完,合上本子:“陛下,您这几日一直待在醴泉宫,不觉得闷吗?”
本音清朗,语调温柔,不知情的人听了,大概能会联想三月春风,花朵初绽的美好画面。可他看这堆折子的时候,尉阙迟扫了他好几眼。现在听他这么说,脸色肉眼可见的难看下来。
“谢二,你想说什么。不在醴泉宫,你想让我去哪?”
他连自称都气得没说。
谢开颜微微皱眉:“陛下是天子,想去哪就去哪。只是我这一个冬天都没有出过殿门。若陛下准允,我想在御花园里走走。”
尉阙迟愣了愣:“出去走走?”
“陛下不许,也就算了。”
“啊,不是…没什么。”以为的话说不出口,尉阙迟干巴巴的接了一句:“天气冷,你要出去多穿点。”
看起来吵得凶,但透过现象看本质,路肖婷居然看出相声的味道,其中混着点对当年磕过的p刀成这样居然也能发糖得惊叹。
小姑娘磕得愉快,对上谢开颜不经意似的一眼。
‘公子在看我?’
‘这个时候,公子为啥要看我?’
‘等等?刚刚那个暴君是不是答应公子可以出醴泉宫了?!’
可以出醴泉宫,就可以去太寿湖。时隔多日,她终于重新想起自己‘间谍’的身份。
路肖婷不傻,她明白那一眼的意思。
天命之女把这段日子发生的事情从头理了一遍,看着位子上那两个人相握的手,从背后窜起一点凉意——她发现,她只是看到发生的事却并不清楚谢开颜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