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没她事,她可以走吗?她要是就这么走了,“暴君”的火气岂不是全落在谢开颜身上?
可当帝王眼神又转回来,好像要把小老鼠洗净剥皮切片放到油锅里炸过一回。路肖婷便不犹豫了。
纵使尉阙迟再怎么生谢开颜的气,谢开颜也不会少一个手指头。可要是她不走,那是真的有性命之危。
天命之女三步变两步,眼瞅着逃出生天。
“站住。孤让她走了吗?”
路肖婷现在站住的位置比刚才还要离暴君近的多,小姑娘欲哭无泪抖如筛糠。
“陛下,有什么想知道的可以问我,不必为难一个小姑娘。”
“怎么?你这就心疼了?”
邵旸之不想和他为这点小事吵起来:“没有,还请陛下不要多想。”
饱含怒火的眼神转向他:“多想?你倒是说说,孤多想什么了。”
谁知道他多想什么鬼东西呢,又或者他根本没有多想只是看到有人和谢开颜靠在一起就来气。
任谁也不可能争论过一个不讲道理的人。邵旸之身上倦怠不想和他继续在这个话题上纠缠下去。
“既是如此,陛下愿怎么想就怎么想吧。”
不想纠缠的态度,落在尉阙迟眼中简直就是火山浇油。
帝王上前几步扯住他手腕:“谢二,是不是孤这两天对你太好了?”
原本拿到手里的棋笥被扬到地上,玉质的棋子劈里啪啦的落了一地。
邵旸之扫过手腕上叫他攥出来的一圈红痕:“陛下愿意对谁好,是陛下自己的事。”
青年眉眼冷淡,语气间也多了点不耐。
尉阙迟好像被当头浇下一盆冷水,同时也清醒过来。
是了,谢开颜并非和他两情相悦。自然不想解释,纵然表现出千般顺从温情,那也是假的,是从他这里换取交易报酬的筹码。
怒火熄灭个干净又凝上一层冰,尉阙迟的有火没法冲着邵旸之发,只能对着天命之女:“滚。”
这时候让她“滚。”路肖婷简直求之不得。
碍眼的小宫女终于不见了。
尉阙迟转眼间便是一副威严平淡的样子:“谢二。”
谢家二郎的手,五指修长骨节分明。尉阙迟从手腕摸到手指,五指穿过五指,十指相扣的动作突然带上几丝狠厉。
“再有一次,孤就剥了她的皮。”
这语气不像刚开始那样怒气冲冠却也绝对不是假的。
邵旸之避开脑袋,不想理对方这时不时要挖天命之女眼睛剥人皮的暴君言论。
可他不答,尉阙迟压下去的火气就又起来些。
帝王阴沉不定往桌子旁边一坐。端膳的宫人们自然心惊胆战。
精心烹饪的药膳上个十几道,邵旸之勉强吃个一两口。尉阙迟看着他这样额头青筋暴起。
“因为我训了你一个侍女,你连药膳都不想吃了?”
这种随时点燃的环境实在对人的身心健康不怎么友好。最先受不了得是意识海里的小光球:[宿主,你要不直接告诉任务目标你身体不舒服?]
邵旸之的确不太舒服。昨夜在温泉胡闹后虽然没有立刻有什么反应,但这具身体虚弱,是以今天独自一人躺下休息后,残留的病气和胡闹后的疲惫一起涌了上来。
虽比不得那天吐血不止,命悬一线危急。却也让他的体温有些升高,更外困倦。
在灵犀和路肖婷面前他还能撑着,可尉阙迟回来后,渐渐有点忍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