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说:
“哦对了,”
她微笑起来连眼睛都眯成了月牙:
“你的短刀,真的很漂亮,也很锋利,我给你收好了,跟你的包袱一起,还有你的裙子我也帮你换下来洗了,修补好再一起给你。”
“谢谢你。”
我有些不知所措,此时的我才后知后觉地发现,我身上穿的是一件白色的浴衣,抬起衣袖,我似乎还能闻到来自阳光的味道。
障子门被合上,香奈惠捧着托盘离开了,我这是又才想起来,我似乎没有自报家门。
这有些...让我不知所措了。
室内很安静,外头的阳光透过障子门给我带来了温暖的光感,我似乎还能听见外头隐隐约约的,来自人与人之间的交流和脚步声,伴随着偶尔响起的鸟鸣,让我不由地再次回想起了我在山上的日子。
我知道的,在这个瞬间,我有些怀念那一份孤独。
在教内的时候,我几乎未在白天的时候见过我的父亲,作为教主,父亲平日都很忙,他需要花大量的时间倾听教徒的诉苦,接待远道而来的善男信女,偶尔他还需要长途跋涉去别的教会进行交流考察。
曾经的我不懂事,也曾拉扯着父亲非要他带我去外头野餐,他拗不过我,同意了。樱子姑姑召集了好几位姑姑一起做了一把黑色的巨大的伞,撑在我和父亲的头顶,我不满阳光被遮挡住,趁着姑姑们布置点心的时候把伞移开了。
父亲的脸瞬间发红,冷汗顺着他额头流下,他愣愣地看着我,似乎还没有弄清楚状况,而我在看到他的头顶似乎冒起了烟雾时,我是真的害怕了。
我哭着把伞撑回了原地,姑姑们听到我的哭声赶过来,看到了父亲狼狈的样子,她们又气又急,樱子姑姑大力地捏着我的手臂,高高举起了右手,看着我的眼带着气愤和疯狂,最终那只手却迟迟没有朝我的脸上落下,她最后流着眼泪,抱着我,不停地说请你再也不要这样了。
我拼命地点头,挣脱她朝我的父亲跑去,父亲强撑着意识,朝我露出了一如既往的,被他模仿地炉火纯青的微笑,对我说抱歉。
“抱歉,桃桃,除了这一点,我是愿意为你做任何事情...任何事情。”
我握着他的一只手,那只手很烫,不似平日的冰冷,就像是装着沸水的水壶一样烫,我拉着他的手贴在脸上,一边哭着,一边止不住地说着“对不起。”
从此我学会了享受孤独。
我再也不要求父亲陪伴我,也不再强拉着姑姑们或者叔叔们带我出去玩了。我学会了一个人读书、一个人抚琴、一个人下棋、一个人跳舞、一个人训练。
偶尔我也会感到寂寞,父亲也曾问我需不需要送我去山下上学,我却是拒绝了。
我对这个世界从来都是陌生的,除了父亲,陪伴我的这些姑姑叔叔,还有这小小的山间一隅,我对这个世界从未有过归属感。
眼前又浮现出了我无意间看到的,父亲的另一面,迟到的恐慌此刻才弥漫至我的心头。
我觉得有些冷,忍不住将腿上的被子往上扯了扯。
“请问,我可以进来吗?”
门被轻轻地敲了两下,随后是一个让我有些耳熟的声音在问我。
我迟疑了一会,还是应了一声,于是,我再次看见了那个背我下山的,有着一头深褐色头发,额头上有斑纹的少年。
我记得香奈惠说过他的名字。
“你是炭治郎。”
我看着他那双干净地照出了我茫然表情的眼睛,淡淡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