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准备离开饭店时,石田伸出双手从背后架在他的腋下,硬要带他去排练桑巴舞,世之介当然抵死反抗。最近已经习惯了打工的生活,躺在休息室的椅子上就能熟睡,但要通宵达旦工作后的第二天一早接着去练舞,精神、体力无论如何都吃不消的。
“你身为桑巴舞社的一员,难道一点自觉都没有吗?”
“没有、没有,完全没有。”
“今年的新社员只有三个人而已,你跟仓持几乎都不来社团,所有的杂务全是阿久津一个人包办,你都不会觉得不好意思吗?”
“我已经说过好几遍了,我会参加桑巴舞社,又不是因为自己喜欢……”
浅草桑巴舞嘉年华会下个月就要登场了,社团的彩排、练舞进入紧锣密鼓的阶段。几天前,世之介才被阿久津唯硬拉去跳了一次。
世之介所属的桑巴舞社由于人数太少,没办法自成一队,因此,每年都会和喜爱桑巴音乐的社会人士团体“忘我”合组一队报名参加。这个社会人士团体真的认真到忘我,根本没有节制、不知限度。他们竟然要求世之介这种在迪斯科舞厅只敢面对墙壁挥舞四肢的超传统日本人,表现出和拉丁民族一样的热情奔放。
嘴巴嚷着不要、不要,抗拒不从的世之介,最后还是被石田揪住衣领,拖去汤岛的里民文化馆练舞。
在公交车上,世之介累到手抓吊环呼呼睡去,石田看到这一幕也于心不忍,于是在进文化馆之前,先请世之介到吉野家吃了顿早餐套餐。
两人迟了一些时间才抵达文化馆。那群上班前先来集合练跳的“忘我社”社员,还有桑巴阿姐清寺由纪江已经到了,他们正随着活泼热闹的节奏忘情地扭腰抖臀。世之介瞥见阿久津唯站在礼堂的角落,朝一堆瓦楞纸箱里瞧个不停,不知道在看什么。发觉有人走近,阿久津唯抬起头来:“哎呀,你来了,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说着说着,她用手从箱子里拉出一条鲜橘色、剪裁怪异的布,递给世之介,“这是男生的舞衣……把它套上去,从头顶开始套。”
“什么?套、套这个?”
从阿久津唯手上接过来的布,有点像向日葵,也有点像太阳,总之就是一块怪模怪样的布,中间开了个洞,好让人露出头跟脸。
“要穿这个?”
“是啊,没看见箱子上写着男用舞衣吗?”
世之介摊开了这件奇怪的衣物。
“我好不容易才考上东京的大学,如果爸妈知道我穿这种东西,一定会痛哭流涕……”
世之介被迫套上了舞衣,接着阿久津唯又硬把一顶巨大的帽子戴在他的头上。这时候,离他稍远、原本在跳舞的“忘我”人纷纷靠拢过来,对着他指指点点。世之介恨不得立刻脱掉身上的衣服,可能是尺寸太小了,他怎样都解不开扣在下巴的纽扣。
“哎,你不要乱拉,会扯坏的!”
“绑在下巴下面的绳子再长一点比较好。”
“整体的颜色还蛮协调的。”
一群人围着面红耳赤的世之介认真地讨论服装。巴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的世之介总算把衣服脱下来了,他把衣服丢给阿久津唯走开了。
世之介看到在礼堂的另一个角落换运动服的石田,哭丧着脸走过去。
“学长,我不敢穿成那样出现在大庭广众面前。”
“你太夸张了吧?夹道围观的人里面,有谁认识你呀?”
“万一碰到认识我的人,我一定会当场死去。”
“那就死啊,我会帮你收尸。”
“学长,去年也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