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以后,变得很奇怪,每天都闷闷不乐,一直问我知不知道为什么。”
世之介把章鱼小丸子塞进了嘴里。第一个章鱼小丸子竟然没有放章鱼。
“怎么没有章鱼?”
“嗯?”
“就是章鱼嘛!我刚吃的第一个章鱼小丸子,里面没有章鱼。”
“你干吗?心情不好吗……?”
加藤逃难似的跑进厕所,一边上一边抱怨厕所脏兮兮。从厕所出来后,又继续刚才的话题。他说祥子从长崎回来后,几乎过着足不出户的生活。睦美放心不下,便到她家去探望,见面后不管问她什么,祥子的回答除了“嗯”以外,就是“哦”,还动不动就唉声叹气。
“祥子好像受了很大的刺激。睦美还说祥子到厨房端红茶给她时,忘了拿糖包,只是忘记拿糖包而已,她就哭得稀里哗啦,一直说自己是个没用的人,连端个茶给客人都做不好。睦美越想越不安……你在长崎到底对她做了什么事?”
世之介的脸颊因为嚼章鱼小丸子而鼓胀。讲到最后,加藤伸出脚冷不防地抵住正要将章鱼小丸子往嘴里送的世之介的背部,章鱼小丸子就这样咚地从竹签前端掉落到棉被上。
“你干什么啦?”
“啊,对不起。快点,这里有面纸。”
“我也要哭啦!”
“啊?”
“我是个连章鱼小丸子都不会吃的人……我也要大哭特哭啦!”
加藤一直盯着世之介看,世之介却故意移开视线。这两个星期以来,一直压在他心中的某种莫名的块垒,终于随着祥子“连端茶给客人也不会”的悲叹,一股脑儿地全部宣泄出来了。
“到底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一无所悉、难得为别人的事焦急的加藤,这下子也发急了。
世之介的记忆只到自己把奄奄一息的小婴儿交给海巡署的警察为止,至于之后的事,几乎毫无印象。他猜想警方应该是带他们从礁岩越过防波堤,回到了村子里。不过,他连当时自己和祥子究竟是一起被带走,还是分别被带走,也一点儿都想不起来了。当他惊魂甫定时,发现自己坐在警车的后座。虽然夜已深沉,但车窗外仍明亮可辨。世之介猛一回神,看到了好多住在附近的熟面孔,他们都把脸贴在车窗上瞧着他。俄然惊醒后,世之介连忙询问驾驶座的警官:“祥子在哪里?”警官透过后视镜答道:“她在前面那辆车上。”世之介一眼就看到了祥子的后脑勺,她和女警并肩坐在前车的后座。
警车里的无线电不时传出连珠炮似的指令。突然,车窗玻璃好像快要被打破似的遭到外力的猛烈敲击,世之介吓了一大跳,抬头一看,看见了面无血色的母亲。由于母亲实在是拍得太用力了,世之介只好向旁边的警官说:“对不起,那是我妈妈。”
“原来是你的母亲。”较年长的警官摇下了世之介那一侧的车窗。
“等、等一下,你做了什么事?”
母亲发出了几近惊声尖叫的声音,然而,世之介却觉得母亲的声音离他十分遥远。
“这位太太,请您冷静一下,我们只是带他到署里做个笔录而已,笔录做完就可以回家了。”
那位警官似乎被母亲来势汹汹的样子给吓住了,使劲地想把车窗关上。
“你、你到底做了什么事?我只是叫你把水羊羹拿去给初野大婶,怎么会搞成这个样子?”
母亲也受到了惊吓。围在警车四周看热闹的街坊邻居们,听到母亲的话以后,全都掩面窃笑起来。
警车沿着防波堤缓缓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