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两人对话的独孤仲平这时开了腔:“看来,韦姑娘这脑子不光会盘算着逃家啊。”“哼,小瞧人!”韦若昭听出独孤仲平话中的讥诮之意,撇撇嘴,“你画的死人不怎样,那些怪画倒还有点意思。”“什么怪画?”“你昨天给我的,怎么忘了?还有你屋里那些,什么长着人脸的鱼,没尾巴的狐狸,你画这些是什么意思?”“没什么意思,无聊嘛。案情想不出头绪的时候,就顺手勾画下。”韦若昭顿时好奇道:“想案情?你不说你只是画师吗?”独孤仲平意识到自己说走了嘴,当即掩饰一笑,道:“哦,我和你一样,好奇。”“本姑娘才不光是好奇!”韦若昭露出得意的笑容,倒是并未注意到独孤仲平言语中的疏忽,“告诉你吧,我的本事还大着呢。等一会儿拿了凶犯,我就要让胖大人把我留在你们金吾卫当捕头,到时候,你可别怪我呛了你们的行。”独孤仲平一愣,韦若昭已经调皮地眨了眨眼睛,猛地一提缰绳,纵马朝前奔去。一行人很快便来到贩卖槟榔的商铺前。差役们气势汹汹闯进店里,在场的几个顾客自然吓跑了,店主是个黑瘦矮小的岭南人,见此情形又惊又惧,战战兢兢迎出来。“大人,您这是……”店主操持着浓重的岭南口音,神色惊惶。“少废话,本官问你,有没有带着个猴子的,来你店里买过槟榔?”独孤仲平这时候也晃进了店铺里,东张西望。韩襄等人正四下乱搜乱查。店主想了想,试探地问:“可是买给那猴子吃的?”庾瓒顿时激动起来,一把揪住店主衣襟,连声追问:“正是!那人姓什么叫什么?长什么样子,你快说啊!”店主吓坏了,有些磕磕巴巴道:“大……大人,小的只卖槟榔,哪里问得人家名姓呢!要说只因这人买这一百文一包的槟榔给他的猴子吃,实在阔气得邪乎,因此有些印象。”众人闻言都是一愣,庾瓒惊讶道:“什么,就这东西,要一百文一包?”庾瓒说着望向旁边的韦若昭,独孤仲平也侧头打量着她。
韦若昭忍不住笑了,道:“这有什么,喜欢吃就买,没有钱就算,何必跟自己太计较。”独孤仲平冲韦若昭眨眨眼睛,示意他已知道韦若昭其他那些首饰到底是干什么用了。韦若昭只得冲他撇撇嘴。店主打量一下韦若昭,当即点头,道:“啊,这位姑娘也来买过,只因长得漂亮,小人也记得。”韦若昭听言心中高兴,却努力做出不屑的样子,道:“算你还有些眼力。你快说说,他多久来一次,最近来是什么时候?”“多久来一次说不准,不过他今天早上还刚刚来过,留下个地址,叫我送一大包槟榔到他家。”庾瓒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凶手居然留下了地址?这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庾瓒当即大声嚷嚷道:“那还不快拿来!”店主急忙递上一张纸,庾瓒匆匆看看,随手递给手下众卫士:“还愣着干什么,马上去这里拿人!”纸条上的地址乃是在城东的永宁坊境内,众人策马出了西市北门,沿金光门街一路向东,到了启夏门街再转向南行。因为节日的缘故,街上明显比平时拥挤,迫不及待的庾瓒驱使手下一路疾行,自然给街面上的交通造成了不小的麻烦。韦若昭心想这样大动干戈,岂不是早把凶手吓跑了吗?她忍不住将自己的疑虑告诉独孤仲平,可独孤仲平不知怎的竟又陷入了若有所思、不言不语的状态。这人到底在想什么啊?韦若昭不禁更加兴奋和好奇了。不费什么周折,金吾卫众人就找到了纸条上的地址。众人在这所位于永宁坊十字街一隅的宅院前下了马,韩襄等人立刻带着手下将大门以及其他所有的方向团团围住。从外观上看这所宅院占地面积不小,门前甚至还安放有木制的行马,但已经残破得厉害,院墙、大门、屋顶看起来也一副饱经风霜、许久无人打理的模样,与附近装饰簇新的豪华宅第形成了鲜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