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地上。卓长卿一招得手,喝道:“你且看住这厮,我到那边看看。”说到“看看”两字,他身形已远在十丈之外。接连三两个起落,只见那片山道之上的两旁棺木中,已接连跃出数十个黑衣汉子来。他清啸一声,潜龙升天,一冲三丈,大喝道:“全部站住!”那些汉子一惊之下,抬目望去,只见一个玄衣少年,在空中身形如龙,夭矫盘旋,他们虽然都是久走江湖的角色,但几曾见过这等声威?只吓得脚下发软,果然没有一人敢再走一步。卓长卿奋起神威,双掌一扬,凌空劈下,掌风激荡,竟将山道两旁一左一右两口棺木,劈得木片四下纷飞。他大喝一声:“谁再乱走一步,这棺木便是榜样。”喝声过后,他身形便自飘飘落下,有如一片落叶,曼妙无声。那些黑衣汉子看着这等足以惊世骇俗的轻功,几乎是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只见这玄衫少年又自喝道:“全部回来,站成一排!”黑衣汉子们面面相觑,呆了半晌,果然一个个走了回来,垂头丧气地立在道旁,有如待宰的牛豕,全身颤抖,面如死灰。卓长卿冷笑一声后,温瑾已自一手提着那汉子,掠了过来,“扑”的一声,将他掷到地上,微微一笑,道:“这厮果然就是乔迁!我早已知道他不是好人,却想不到他竟坏到这种地步。他这一手想来是想将到会的武林豪士,一网打尽。唉——要是在黑夜之中,蓦然遇着这么一手,还真的是叫人防不胜防。”
她缓缓走到棺木之前,秋波一转,突然从棺中取出一包干粮、一壶食水来,向卓长卿一扬。卓长卿剑眉轩处,冷哼一声。温瑾又道:“奇怪的是,这些汉子发放暗器的手法,俱都不弱,真不知道这姓乔的是从哪里找得来的?”她语声微顿,又自从地上拾起一物,把玩半晌,送到卓长卿手上。卓长卿俯首望处,只见此物体积极小,四周芒刺突出,果然便是自己在临安城中所见之物,不禁皱眉道:“这难道又是——又是那温如玉暗中设下的埋伏么?”温瑾螓首轻垂,柳眉深颦,轻声道:“这无影神针,的确是她不传之秘,除了我和小琼、小玲之外,就似乎没有传给过别人,而且,此物制造不易——”语声突顿,垂首沉思半晌,突然掠到乔迁身侧,纤足微抬,闪电般在乔迁背脊之后,连踢三脚。只见乔迁瘦小的身躯,随着她这一踢之势,向外滚开三步,张口吐出一口浓痰,翻身坐了起来,机警尖锐的眼珠,滴溜溜四下一转,干咳一声,垂下头去。他知道自己此刻已在人家掌握之中,有如瓮中之鳖是以根本再也不想逃走之计,居然盘膝坐在地上,一言不发,瞑目沉思起来。温瑾冷笑一声,沉声道:“我问你一句话,你可要好生答复我!”乔迁以手支额,不言不动,生像是根本没有听到她的话似的。卓长卿见此人面容干枯,凹睛凸颧,面上生像寸肉不生,一眼望去,便知是尖刻之像,嘴唇更是刻薄如纸,想必又是能言善辩之徒,心下不觉大起恶感,剑眉微皱,叱道:“此人看来奸狡绝伦,你要问他什么,他纵然答复,也未见可信——”说到这里,暗叹一声,忽觉自己对这些奸狡之徒,实在是束手无策,却见温瑾微微冷笑,接口沉声说道:“比他再奸狡十倍的凶徒,我也见得多了,我若不能叫他说出实话来——哼哼。”她冷哼两声,又道:“长卿,你可知道对付这种人,该用什么办法?”卓长卿愣了一愣,缓缓摇了摇头,却见温瑾秋波一转,似乎向自己使了个眼色,冷笑又道:“我再问他一句,他若不好生回答于我,我就削下他一只手指,然后再问他一句,他若还不回答,我就再削下他两只手指,他就算真的是铁打的汉子,等到我要削他的耳朵,切他的鼻子,拔他的舌头,挖他的眼珠的时候,我就不相信他还不说出来。”她缓缓说来,语声和缓,但却听得卓长卿心头一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