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人传统的服装,吃藏人传统的饮食,喜爱外地人不能进口的葱泥,喝颜色漆黑如墨汁的酥油茶和青稞酒。他生而为藏人,他以此为荣。他的族人也以他为荣。他在等小方。这两天发生的事他已知道了,驼子已经简单扼要地向他报告。他的判断也跟别人一样,唯一可疑的人就是小方。魔眼就在他手边,他拔出来,轻抚剑锋,忽然问:“这是你的剑?你就是那个要命的小方?”他还没有看见小方,可是他知道已经有人到了他的帐篷外,来的一定是小方。终年生活在危险中的人,虽然通常都有种野兽般的奇异反应,可是他这种反应无疑比别人更灵敏。“这是我的剑。”小方已进来,“我就是那个要命的小方。”本来静卧着的班察巴那,忽然已标枪般站在他面前,冷眼在黑暗中发光。“我听说过你,别人还在流鼻涕时,你已在流血。”“流的通常都不是我的血。”“能让别人流血的人,自己就得先流血。”班察巴那的声音听来居然异常温柔:“现在唐麟的血已冷了,你呢?”“我的血仍在,随时都在准备流出来。”“很好。”班察巴那的声音更温柔,“杀人者死,以血还血。”他的声音温柔如春水,小方的声音也很平静。“只可惜没有杀人的人有时也会死的。”小方道,“我若死了,真正的杀人者就将永远逍遥法外。”“杀人的不是你?”“不是。”小方道,“这次不是。”班察巴那静静地看了他很久:“你还没有逃走,也不想逃走,你的态度很镇定,呼吸也很均匀,的确不像是个犯了罪的人。”他仿佛在叹息:“只可惜就凭这一点,还是不能证明你无罪。”小方立刻就问:“要怎样才能证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