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的人?——阳光呢?不管这五个人是什么样的人都已不重要,因为他们已经走了。最重要的一点是:“阳光是不是被他们带走的?”苏苏点头,流着泪点头。“他们是往哪里走的?”苏苏摇头,流着泪摇头。她也不知道他们是往哪里走的。赵群低叱:“追!”当然要追,不管怎么样都要去追。就算要追下地狱,追上刀山,追入油锅,也一样要去追。可是往哪里去追呢?“我们分头去追。”赵群道:“你往东追,我往西。”他交给小方一支旗花火炮:“谁找到了,就可以此为讯。”这不能算是一个好法子,却是唯一的法子。没有痕迹,没有线索,没有目击者。天色又渐渐暗了,暗淡的天空中,没有出现过闪亮的旗花,甚至连赵群都没有消息了。
小方没有找到阳光,也没有找到那五个人。他已经找了一天,没有吃过一点东西,没有喝过一滴水。他的嘴唇已干裂,鞋底已被尖石刺穿,小腿肚上每一根肌肉都在刺痛。可是他还在找。就好像月宫中的吴刚在砍那棵永远砍不倒的桂树一样。虽然明知找不到,也要找下去,直到倒下去为止。砍不倒的树,找不到的人,世界上本来就有很多事都是这样子的。山村中已亮起了灯火。从小方现在站着的地方看下去,很容易就可以找到他们昨夜留宿的那樵夫的石屋。在他看得见的两扇窗户里,现在也已有灯光透出。——赵群是不是已经回去了?有没有找到什么线索?小方立刻用最快的速度冲过去,距离石屋里还有几十丈时,就听见了石屋里传出的声音。一种无论谁,只要听见过一次就永难忘记的声音。一种混合着哭、笑、喘息、呻吟的声音,充满了邪恶与激情。一种就算是最冷静的人听见,也会忍不住要血脉贲张的声音。小方冲过去,一脚踢开了门。他的心立刻沉了下去,怒火却冲上了头顶——这简朴的石屋已经变成了地狱。苏苏正在地狱中受着煎熬。一条野兽般的壮汉,按住她的身子,骑在她的身上,扼开她的嘴,将满满一袋酒往她嘴里灌。鲜血般的酒汁流遍了她洁白无瑕的胴体。这野兽般的壮汉看见小方时,小方已弩箭般蹿过去,挥掌猛切他的后颈。这是绝对致命的一击,愤怒使得小方使出了全力。直到这壮汉忽然像只空麻袋般倒下去时,他的愤怒犹未平息。直到他提起这壮汉的脚,用力抛出去,用力关上门,他才想起自己应该留下这个人一条命的。这个人很可能就是那五个人其中之一,很可能就是他唯一能找到的线索。可是现在这条线索已和这个人的颈子一起被打断了。造成错误的原因有很多种,愤怒无疑是其中最重要的一种。现在错误已造成,已经永远无法挽回了。窗子是开着的,屋子里充满了酒气。不是“斧头”那种辛辣的气味,却有点像是胭脂的味道。苏苏还躺在那张铺着兽皮的石床上。她是赤裸的。她的整个人都已完全虚脱,眼白上翻,嘴里流着白沫,全身每一根肌肉都在不停地抽搐颤抖,缎子般光滑柔软的皮肤每一寸都起了战栗。她不是阳光,不是小方的女人,也不是小方的朋友。可是看见她这样子,小方的心也同样在刺痛。在这一瞬间,他忘了她是女人,忘了她是赤裸的。在这一瞬间,在小方心目中,她只不过是个受尽摧残折磨的可怜人。屋里有一盆水,一条毛巾。小方用温水毛巾,轻拭她的脸。她脸上的皱纹与黑疤忽然奇迹般消退了,露出了一张任何男人看见都无法不动心的脸。就在这时候,她喉咙里忽然发出种奇异而销魂的呻吟。她的身子也开始扭动,纤细的腰在扭动,修长结实的腿也开始扭动。能忍受这种扭动的男人绝对不多,幸好小方是少数几个人中的一个。他尽量不去看她。他准备找样东西盖住她的身子。但是就在这时候,她忽然伸出了手,将小方紧紧抱住。她抱得好紧好紧,就像是一个快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