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居然也站不起来,一味想躺下去大睡一觉。当下奋起最后的气力,四肢并用地扒过去,李骏眼皮乍启又合,上半身摇摆不定。欧元平咬牙切齿,一拳打在李骏心窝。李骏哼也不哼,倒了下去。但立刻又倔强地坐起来,欧元平这才知道自己拳头已极无力,不能伤他。但仍然加上一拳,再次打倒李骏。说也奇怪,李骏虽然连手臂也抬不起来,却仍然能挺腰再仰起上半身。欧元平累得要死,便不用拳头,改用手肘击在李骏面上。李骏仰跌地上之后,已真个不能坐起来。欧元平喘息着躺下去,竟和李骏滚在一起,倏然间己睡得极熟。鸟语随着曙光而嘈吵起来,欧元平梦中看见李骏一拳打来,自己却无力招架,急得大叫一声,忽然醒了。只见李骏还睡在旁边,鼾声未歇。他趴起身,四肢仍然软弱无力,过去把乌龙杖拾起来,轻轻敲下李骏胫骨。李骏痛醒,张目见乌龙杖在头顶,只要一落,自己脑袋便得碎裂,不由得大骇。欧元平冷冷道:“昨夜你已输了,你可承认?”李骏不能否认,只好点头。但对方乌龙杖仍然在他脑袋上摇晃。然后冷冷又道:“你可知道自己该死?”他没有做声,对方再道:“我师妹宋萍是个贞烈女子,她已嫁给丁玄,肚中也有了孩子,你还想对她怎么样?大前日你把丁玄殴打了一顿,我还没工夫去看他,等会儿回去,若然他竟伤残难治,我立刻把你脑袋砸碎!”
李骏仍然没有做声,欧元平愤怒地瞪着这个秉性凶暴的人,心想当年若不是他脾气太坏,师妹早就嫁给他了。“你妻子莫芝云禀性温柔,为人贤淑。又是风阳飞镖莫家的女儿,也是可以配得上你了,但你却每日殴打她,你这个凶暴的人,日后必不得好死——”“住嘴!”他忽然大吼道:“我知道那娼妇心中捣什么鬼,她喜欢你……”欧元平愣一下,道:“胡说八道,我也有了妻子,她怎会喜欢我?你再含血喷人,我先砸碎你脑袋……”“砸吧,你有种就砸!”他暴怒狂叫道:“当日也是你这龟儿子从中阻挠,宋萍才没嫁给我——”欧元平见他越说越不像话,倏然收杖跃开,冷然道:“我没工夫跟你胡扯,你可得记住我们的诺言,以后要好好做人,否则我专门在闹市中央鞭捶你,折辱死你!”李骏回到家去,已经中午时分,他妻子莫芝云见他无恙归来,稍觉放心,但登时又悬念欧元平的安危,便含笑道:“你们真是骇死人啦,究竟你们后来怎样了事的?“你们什么?“他暴叫道:“为什么要说你们,单问问我不可以么?哼,我知道了,你这贱人是在担心那龟儿子的性命是不是?“突然一巴掌掴在她玉面上,把她掴得珠泪直流。李骏越想越怒,妒火烧得他无法抑遏,把她拳打脚踢地折磨一番,这才自去睡觉。自此之后,李骏可真怕那欧元平听知自己在外生事而来辱他,故此大门也少出,但莫芝云却苦透了,三天两日总得挨一顿拳脚。不知不觉过了大半年,李骏听闻宋萍已生了一个女儿,脾气又暴躁起来,宋萍的倩影老是在他脑中出现。她那对明亮得出奇的眸子,永远是望着遥方。这是昔年他和宋萍盘桓在一起的时候所留给他的印象。当时他已觉得十分不舒服,往往怀疑她这样地望着遥方,不知在想念着什么人!但现在她还会不会像少女时代那样,用明亮得出奇的眼光,凝眺遥方?又过了半年,李骏因性情暴戾,夜夜酗酒,身体日见其瘦。这天晚上,他喝了两斤烈酒,忽然发狂地飞奔离家。丁玄的家在城郊僻静之处,风景幽美。李骏飞奔到丁家,在园外一看,只见灯光外射,室内隐隐传来笑语之声。这笑语声有如一记闷雷,轰在他天灵盖上。凑近窗缝往内一窥。只见室内银灯高挂,光照一室。各种家具都十分精美,窗前几上,摆着一个名贵的古瓷瓶,插着鲜花。绣床罗帐高悬,一位微见发